注冊新用戶
注冊新用戶
修改密碼
曾經,有許多次坐過陌生人的順風車,也有許多次讓陌生人搭乘過我的順風車。人在旅途,順風不斷,美好相伴。
不久前,單位新來了一位同事。幾天下來,我還沒有記住她的名字。在工作的間隙,無意中說起,她說:“我早就認識你啊。”我一臉茫然。她見我有所疑惑,便慢悠悠地說起認識我的緣由來。
一次,我從湯口辦完事兒,就回單位。途經湯口東嶺時,見一人站在路邊,看著像是在等車。于是將車緩緩減速,搖下車窗,還沒有等我張口,車外的她就問及是否去山岔,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之后,她忙說感謝之后上了我的車,坐在車后座上。到了目的地后,在她的感謝聲中下了車。不曾想,現在成了同事。
湯口到山岔,不過十分鐘的車程,步行大約需要四五十分鐘。雖然過往的車輛較多,但真正能搭乘的車輛并不是很多。對于山岔沒有車輛出行居民來說,非常不便。于是在兩地之間往返時,我常常留意公路旁邊站立的路人。
其實在路邊站立候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,尤其是在寒冬臘月里。
一年前,從市里開車回鄉下老家過春節。車輛行駛至篁墩路口時,只見一中老年人,蹲坐在路邊。一見到車輛經過,就快速地站立起來,拼命地揮手。有車減速緩緩而過,也有車疾馳而過。有車打了方向燈停在他身旁,比劃一番,車子又開走了。每次揮手攔車后,他用下顎與咖啡色的夾克衣領左右摩擦著,手也迅速插入夾克的兩側口袋。當有車輛再次朝他的方向開過來的時候,他仍然鍥而不舍地用勁揮手攔車。
冬天的下午總是很短,天空的黑暗似乎來得更早一些。我在不遠處等候著外地打工的表弟。不一會兒,表弟就帶著行李帶著歡喜一起上得車來。高興的心情溢于言表。我也被這種久違的相逢沉浸其中。
車子即將朝他的方向開去,他再一次向我的車揮手。我和表弟之間沒有語言上的交流但有心里的不約而同,快速打起方向燈,在他的身旁停了下來。近距離地見到他時,可以看到滿臉的絡腮胡子也遮擋不了他歲月的滄桑。他急急地問我去哪里,能不能捎上一程,還有行李能否帶得下。我和表弟,打開車門和后備箱,把他的行李一起搬上車。他快速地揉搓著手,交替著拍了拍屁股,雙腳在黑色的柏油路上用勁地跺了跺后上車。上車之后,他連聲說幾聲“好暖和,好暖和啊”。接著,他忙著解釋說他從哪里打工回來,因為長途車子在半路上壞了,沒有趕上有班次的中巴車。
鄉下的公路通常彎道較多。山區的老家彎道也是不少。或許是我回家心切,彎道上開得不慢,或許是他有些疲憊,沒多久就有想嘔吐的感覺。我不得不將車減速,車窗也開了少許縫隙。他弱弱地吐出聲來“添麻煩了”。
我和表弟有些擔憂起來。不敢繼續大聲交流,以致于沉默不語。只聽見車輛輪胎與路面摩擦發出的聲響。在期盼中終于到達他說的村莊,我和表弟輕聲喚醒已經打著呼嚕的他。他說:“啊?到啦?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。”
下車從后備箱中麻利地取出行李,一把勁就將重重的行李包扛上了肩,正準備說再見的時候,突然折返快速地卸下行李,在行李中翻找一番后,掏出一團物品往我們駕駛室跑來,臨近車窗遞過來轉身便走,說:“兩位,多謝了!一路平安!”
我和表弟還沒明白怎么回事,他已經走出好遠。原來他送過來是又大又圓的紅富士蘋果。我表弟吃了說,哥,這蘋果好甜。車繼續往家的方向行駛,心中卻涌出別樣的味道。
同樣是在一個冬天的傍晚,雨下得很大,平常車輛如潮的公路空曠得不見一輛車。由于錯過了班車,從南大門紅色牌坊到寨西步行約需一個小時,今天突然下這么大雨,可能會更久。我撐著雨傘,沿著公路兩側的人行道在雨地里行走。不時地向公路上張望。多么想有一輛車從這兒經過,甚至停下來,把我捎上帶到寨西。雨越下越大,我越走越快。不一會兒,雨兒打濕了褲腳,淋潮了后背衣服。但我顧不得這些。已經走到問津橋了,仍然沒有見不到車的影蹤。平時的車兒都去哪了?別想了,一直走吧。
忽然,聽到車輛的笛聲,由遠及近。還未待我轉身,車又由近及遠。我告訴自己,再有車聲,我也不停下腳步,直接抬腳繼續。雨繼續下,似乎沒有停的跡象。即使是在雨傘下也能聽到乃至感覺到下的不是雨滴而是瓢潑大雨。
后方倏然射來一束遠光,緊接著一輛藍色的小車從我身旁快速通過。直接的反應是向路邊緊急避讓。抬頭的時候,剛剛經過的車在路邊停了。一聲喇叭響起。我環顧左右,確定沒有其他人后,再向車走過去。車主早已搖下了車窗,車內的師傅探出頭來問道:“去哪里?”“我到寨西。”“上來吧!我到崗村,剛好途經寨西。”“多少錢?”我下意識地問。他說不收錢。我半信半疑地坐到寨西。下車前,我問師傅,多少錢我付給他。師傅再次肯定地告訴我不收錢。并且提醒我趕快回去,換上干爽的衣服,別凍感冒了。
下得車來,寒風在雨中更加肆意地吹。自然地一手撐著雨傘,一手緊了下外衣,捂住胸口,溫暖得很。
編輯:文潮